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圆梦

日期:2024/04/29  点击:59 次
   (    “学习,让生活更美好  ”   征文 )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 圆梦 
           
          丰城市老年大学
广场舞班  

十七岁那年,学校的大礼堂里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元旦汇演,这是我平生第一次看文艺演出。

天气有点冷,但年轻的心是火热的。在我们焦灼的期待中,厚重的红色帷幕缓缓拉开,一束巨大的光影打在舞台中央,光影里立着一个袅袅婷婷的背影,她身着白衣,如梦中的仙女,如在水一方的伊人,美的遥不可及。

当小提琴如泣如诉的哀怨声响起时,她轻舒手臂舞了起来。她的手像一条流动的河,右柔柔的蜿蜒着;她的腰像河流中的一株草,在水中弯曲伸展摇曳。她流转的眼波、飘飞的长发、舞动的裙袂轻云般的脚步牵动着我的心。我觉得她就是诗,她就是画,她用肢体诉说着梁山伯与祝英台千古传唱的爱情。

我震撼了,原来舞蹈会说话,会勾魂。在这以前,我没看过跳舞。因为我来自农村。

我的父老乡亲们每天关心的是能不能吃饱能不能穿暖,农村的生活没有浪漫,偶尔唱歌也是悲悲切切的,我的奶奶教给我的第一首歌是“小白菜啊,地里黄啊,两三岁啊没有娘啊”。学校开设了音乐课,但形同虚设,要么自习要么被其他主课占用。二年级时,赤脚语文老师教过我们一首歌《我们都是神枪手》,苍老嘶哑的声音让人忍俊不禁后来同学们见面就用手作枪状,指着对方,吼上一句“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”,此后再也没有老师教我们唱歌。初一的语文老师姓王,光光的脑门,一个永远背着手低着头走路的老头,期中考试过后他高兴的说:“这节课我教你们唱《在希望的田野上》。”他教的眉飞色舞,我们唱的气壮山河。此后又是再也没有人教我们唱歌,文艺似乎不属于农村。

 元旦文艺汇演还在继续,台上又是唱又是跳又是演奏。我看着看着忽然难过起来,为什么城里人美的如花,而我却土的掉渣?为什么乡下人只知道面朝黄土背朝天?而城里人活的如此潇洒?

难过之后,我又羡慕起来。什么时候我也能洗尽一身的土气?什么时候我也能翩跹而舞?内心深处,从此埋下了一个梦,一个想跳舞的梦,这梦一埋就是三十多年。三十多年来,它与欲望为邻,与操劳为伴。做不完的家务、改不完的作业、挣不尽的钱、操不完的心,岁月早已将当初的梦想埋藏。独立寒秋,抖落岁月的风尘,我感慨万千:疾病怎么就缠身了?快乐什么时候离我而去了?我到底为谁而活?我当年的梦呢?

当我以为十七岁的梦已经离我而去时,老年大学就像新年的春风将梦的种子吹醒,就像生我养我的村庄,用宁静而润泽的土地将这个梦滋养。

2023年很特殊,因为这一年我走进了老年大学,领我进门的姐姐叫罗细梅,我的第一个老师叫徐小燕。今天我记下她们的名字,因为我觉得她们就是我生命中的贵人。是她们唤醒了我沉睡的梦。

从花开枝头,到蝉鸣叶间,时光在我们的指尖悄悄溜走,不知不觉,我在老年大学已呆了三个学期,这三个学期,我收获满满。

我会跳舞了,以前在广场散步,看见别人跳舞,我只会傻傻的站在旁边,呵呵的笑,从不敢下场,现在我发现:曾经浆衣洗裳的手也能柔如无骨了,曾经粗壮僵硬的腰也能如柳飘摇了,曾经走路生风的脚也能轻灵似燕了。如今我不仅能行云流水般的跳上一曲,还能指点江山评判一下别人跳的好不好。我想起了我十七岁的梦,虽然我现在还没有站在聚光灯下,但我相信,终有一天,有一个舞台属于我。

我收获了友谊。教室里,我和老姐妹们切磋,示范、有问必答、不厌其烦。我们这些老姐妹不求舞技精湛但求开心,每周几次的课堂就是我们开心的盛宴。课外我和姐妹们聊天逛街、偶尔也和她们搓上一顿。明媚的春光里有我们的足迹,网红打卡地有我们的短视频,匆匆而逝的时光里有我们开心的笑语。岁月催人老,风定落花香,青春虽已逝,我心柔且壮。

我的生活充实了。谁说老年人的世界只有锅碗瓢盆?谁说老年人只能含饴弄孙?老年人的世界也可以丰富多彩:学舞蹈、学唱歌、学书法、学瑜伽、学太极......我重新变得忙碌起来。老年的我不再无所事事,我要健身我要变美我要充电我要开心......老年大学想我所想,爱我所爱、行我所行,无问东西。

我更自信了。自信来源于健康。颈椎病,失眠曾经折磨我好久,但是“有心栽花花不开,无心插柳柳成荫”。因为跳舞,这些疾病竟然有了好转,我不再病恹恹的。自信来源于身材。老师说:双脚并拢膝盖绷直;胯根前顶腹部收紧;背部挺直两肩下沉;脖颈上顶面带微笑。一试,妙不可言:胖的变瘦了,矮的变高了,凶的变和蔼了,蔫的变精神了。穿上旗袍,目视前方,眼流转,简直是天朝的女儿来访。

老年大学,一个圆梦的地方,圆你我青春的梦。